2011 年在 ATypI 大會。來源:Luc Devroye2018 年 11 月 23 日,荷蘭字體設計師赫拉爾德·因赫爾(Gerard Unger)逝世,享年 76 歲。
因赫爾是馬修·卡特(Matthew Carter)和埃里克·施皮克曼(Erik Spiekermann)的同輩,也被荷蘭設計師弗雷德·斯邁耶爾斯(Fred Smeijers)稱作「繼揚·范克林彭(Jan van Krimpen)和布拉姆·德杜斯(Bram de Does)之後,荷蘭字體設計的文化大使」。他出生在熱金屬鑄排機的末期,成長在照相排版年代,又親歷了桌上出版革命的風雨,可稱繼往;在字體設計上始終追求實用技術與美學形體的結合,積極在當代字體行業中發光發熱,是謂開來。本文將以因赫爾的字體作品為主,為讀者簡明介紹一下他的一生。
今年 9 月 18、19 兩天,萬維網聯盟 (W3C) 在日本東京慶應義塾大學辦了一場
數字出版工作坊。之後,由日本數大出版社集資與慶應大學合作成立的
高級出版實驗室(Advanced Publishing Lab, APL)趁這機會舉辦了一場座談會,W3C 中文標準參與者董福興(Bobby Tung)在會上用日語做了一場「中文排版需求的沿革與標準化活動」為主題的演講,本文根據講稿加以說明,講述《中文排版需求》目前的進程,以及繼續推進它所需的行動。
《中文排版需求》的過去與進程
2009 年,《日文排版需求》(「日本語組版処理の要件」, 簡稱 JLREQ)正式發表,如同日本標準化專家小林龍生先生在其著作《EPUB 戰記》中所述,在日本當地並未產生迴響與漣漪。但這是由 W3C 國際化工作小組(i18n WG)所發表的第一份語言排版文檔,實際上是一步重要的定石。一方面作為參考文件,推動了多數與東亞語文排版相關 CSS3 標準的制定;另一方面也引出了其他語言的跟進,中文就是其中之一。
不來梅印刷坊書籍(圖:Christian Hesse Auktionen)二十世紀早期的德國見證了海報藝術、書籍藝術的興起,商業平面設計初現雛形,但這段過渡時期的歷史卻往往被揚·奇肖爾德(Jan Tschichold)或者保羅·倫納(Paul Renner)等早期現代主義者的革新光環蓋過。本系列文章重點關注這些過渡時期的藝術家和早期設計師們,也希望他們的思想、作品與遭遇能予後來人以啟發。
德國的不來梅印刷坊(Bremer Presse)在 1911–1939 年運作期間印製的書籍,版式裝幀之精湛考究,至今仍受到眾多藏書家的追捧。那時,奇肖爾德一代人還未成年,現代主義的文字排印和平面設計尚在襁褓之中,不來梅印刷坊的作品可謂德國書籍設計最早的行業標杆。而它的主要運營者威利·維甘德(Willy Wiegand)則對印刷坊的工作模式、書籍選題、裝幀設計、以及生意的興衰都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2018 年 9 月 1 日,「日中韓字體講座暨研討會:東亞漢字字體的現在與未來」在東京印刷博物館舉行。Type is Beautiful 有幸參與協辦,成員 Eric 作為組委會成員參與策劃,並為整場會議提供中文翻譯。與會嘉賓陣容龐大,分別來自日、中、韓三國字體文化研究前沿,為大家分享了東亞文字、尤其是漢字設計的最新研究成果和實踐。下面跟隨 TIB 簡單回顧一下這場字體學術盛會吧。
雖說早在十三世紀末人們就發明了最原始的眼鏡,但在科學的視力檢測和驗光技術沒有成熟之前的很長一段時期,配一副合適的鏡片依然要靠運氣。如果你是一位十八世紀的近視眼,只能在店裡有限的鏡片選擇中不斷試戴,或者在街上找到一位在不同小鎮之間賣鏡片的商販,他只會根據你的年齡大約猜測一下近視程度,挑一副鏡片給你。
那麼,視力檢測的系統理論以及它催生的產物——視力表,是何時出現的,視力表上的視標(optotype)設計又有何講究呢?
聚珍仿宋體是 20 世紀初中國人自行製作活字字體的早期嘗試,由杭州丁氏八千卷樓後人丁三在、丁輔之兄弟着手開發,於 1919 年正式問世,隨後風靡海內外,影響至今。聚珍仿宋在風格上不同於當時主導印刷出版市場的日本制宋體字(明朝體),而是以傳統雕版印刷字形為藍本的古典字體。它在構思上完成了仿宋體從寫刻到鑄字的改造,折射出當時中國人對自身文字形態的認知,以及對審美規範如何適應技術變革這一問題的理解。
西北大學藝術學院副教授孫明遠近日出版的《聚珍仿宋體研究》針對這一款字體,從時代背景、產業狀況、製作初衷、審美觀念、開發技術、應用傳播等角度進行了多方位的研究,採用了大量一手資料,考證紮實,內容全面,是近年來國內字體歷史研究中少有的深度專題性著作。孫明遠畢業於日本九州大學,獲設計學博士學位。現為西北大學藝術學院藝術設計系副教授、中央美術學院中國文字藝術設計研究中心外聘研究員、上海美術學院字體研究中心外聘研究員、日本文字設計學會會員。2004 年至今在國內、日本、韓國、香港等地發表學術論文、研究報告等 20 余篇,主要研究方向為中日平面設計史、活字字體史。
為了更好地讓讀者了解本書,我們對孫明遠博士進行了簡短的訪談,以下內容略有編輯整理。
新德里街頭路牌,由上至下:天城文(印地語)、拉丁字母(英語)、古木基文(旁遮普語)、阿拉伯字母(烏爾都語)。(攝影:Meena Kadri / Flickr)
按:2018 年,借設計北京大學南亞系的一款西文字體的機會,筆者邀請到北大南亞系的葉少勇老師進行一次關於印度文字及字體的訪談。葉少勇現任北京大學外國語學院南亞學系副教授,北京大學梵文貝葉經與佛教文獻研究所(梵佛研)成員。葉老師對古代印度佛學有着很深的研究,還精通印度古代文字及字體學,曾專門對北印度梵語寫本的字體做過全面的研究。
印度在古代更多是一個文化概念,而非現代國家觀念,泛指南亞次大陸上的諸多國家地區,如今天的印度、巴基斯坦、孟加拉、尼泊爾,甚至包括了阿富汗的一部分。
印度這片土地上的文字繁多,造型各異,但幾乎都來自兩千多年前的婆羅謎文字這個源頭。印度文字還直接影響了周邊地區的文字,比如東南亞的泰文(以及各種傣文),緬甸文、柬埔寨文以及藏文字母等等。讓我們先從印度的語言和文字之間的關係開始梳理。
「孔雀計劃:中文字體排印的思路」系列倡導從中文出發、以中文的思維方式討論中文排版。從本文起,將對標點處理問題展開分析。雖然本文討論的是「避頭尾」,但希望讀者可以結合本系列之前關於「基本行長」、「全寬/半寬」標點、標點懸掛思路等幾項內容一起來閱讀分析。
假設在排一段中文時遇到了題圖的情況,應該怎麼辦?版式規定一行二十二個字且不允許標點懸掛,可是偏偏在行尾遇到了句號。
也許有人說,這不就是避頭尾么,既然句號不能在行頭,那就把「客」字一起拉下來換成新的一行即可——這是唯一且最優的方案嗎?針對這個簡單的實例,其實可以有五六種處理方案。與其討論方案的多少,更重要的是要理解其中的處理思路。在本文里,筆者就與大家一起來探討避頭尾操作中的各種複雜度與優先度決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