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九八四》看書封面設計

BBC 4 近期播放了四集關於書籍的紀錄片，講述了從遠古時代到今天的書籍歷程。在英國和有英國代理的朋友可以通過 BBC iPlayer 收看到這些紀錄片（Ku6 收看地址）。影片第四集講述了英國企鵝出版社（Penguin Books）從1950年代出版簡裝書開始對閱讀產生的影響，着重介紹了企鵝出版社著名的封面設計歷史。故事以喬治 · 奧威爾的反應政府極權的名著《一九八四》講述了封面設計和社會發展互相影響的歷史。

企鵝出版的第一版平裝《一九八四》的封面設計開始於戰後的1954年，整個英國仍然出於戰後的修復狀態，食物配發才剛剛結束一年。於是書籍封面設計嚴肅樸實，Gill Sans 體與政府和軍方的用字如出一轍，充滿了政府宣傳物的味道。而橙色則是企鵝著名的書類色系對應系統的一部分（橙色：新小說，藍色：科學和非小說，綠色：神秘和犯罪，粉色：探險和旅行，深藍：傳記）。

有趣的是，同一時期的美國版《一九八四》卻充滿了和平興盛的資本主義市場的味道。封面是全然和主角們迥異的好萊塢式的俊男美女，封面上書「一出觸目驚心的1984年的生活，禁忌的愛，恐懼和背叛。」，充滿了庸俗低級小說的味道。當時美國的簡裝小說在報攤上與各種大小報刊爭奪眼球，造成了這一種設計模式。

1962年企鵝第二版的《一九八四》，以一隻猙獰的人眼作為封面，堪稱為歷史上最懾人的一個《一九八四》封面，實驗性十足，與1960年代的社會氣氛相吻合。然而書籍的銷量提升也使得出版社更加謹慎小心，四年後出版的第三版《一九八四》換成了一張保守的現代藝術作品（作者 William Roberts），與書籍內容關聯甚微。

《一九八四》的成功帶來的是相對的設計上的保守操作。另一方面，由 Anthony Burgess 著寫的《發條橙》（A Clockwork Orange）改編的電影《發條橙》（庫布里克導演）大熱，隨即成為禁片，企鵝的平裝版也趁機上市。在被導演拒絕提供任何影片劇照作為封面後，企鵝的美術總監 David Pelham 花了一晚上時間匆忙完成了《發條橙》的經典禮帽齒輪眼人的設計。這一設計使用了電影中的元素（如禮帽），用齒輪眼提示了主人公吸毒的瞳孔和與社會的關係，一發布就受到歡迎，現在已經成為經典的形象設計（電影后來也購買了這一設計作為海報）。

這些年來企鵝版《一九八四》出了幾十種新版本，最新一版的設計（設計師 Jon Gray）有精心設計的封二和封三，用齒輪和閉路攝像頭展現極權社會。這一版設計完全沒有寫出書名和作者，而是用了書中耳熟能詳的句子作為封面封底，又是另一種設計嘗試：

封面：War is peace. Freedom is slavery. Ignorance is strength.（戰爭即和平，自由即奴役，無知即力量）
封底：Down with Big Brother!（打倒老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