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布 VerTick WordPress 直排主題

我們的網站技術人員 Metaphox 有一天在 Twitter 上看到了 Nehan 這一使用 JavaScript 來實現日文直排（豎排）的工具，就以其為基礎做出了一款 WordPress 主題：VerTick。目前這款主題已經基本完工，Metaphox 決定將它發布，以供有興趣的人使用。同時，關於這款主題的使用細節，我們也對 Metaphox 進行了簡單的採訪，內文如下。

說一說做直排 WordPress 主題的動機？或者應該先問你為什麼喜歡直排中文？

Metaphox：為什麼喜歡直排中文，可能是因為我爸是學古漢語文學的，家裡有不少直排的書，小時候看過一些，覺得直排的中文很好看。雖然後來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都以為只有古書是直排的，對世界上還有不少人仍舊將直排作為日常閱讀文本的排版方式這一事實渾然無知。再後來我發現，二十一世紀中國大陸網絡文藝青年的圈子裡時興起書寫「沒被簡化的中文」風潮，並且多少都對中文簡化頗有微詞，卻沒見到幾個人認為直排也應該復辟一回。字的寫法幾千年來都在慢慢改變，字的排列方向之改變卻是劇烈而突然的，反對前者卻對後者視而不見，想一想真是件很可笑的事情。

至於製作這個 WordPress 主題的動機，簡要概括就是：閑得蛋疼。至於比較詳細的緣由，大概可以回顧到我大學二年級，剛剛開始和 HTML/CSS 彼此折磨的時候。那時 IE 還基本上是唯一的瀏覽器，而 IE 對直排的支持雖然不算完美，但是至少是可以做到的，我也覺得直排的中文在網頁上很漂亮。後來 IE 漸漸被一眾新瀏覽器所顛覆，儘管後來者們有這樣那樣的優點，不支持直排卻始終是個缺憾，我總覺得應該彌補一下，但是要做的事情太多，而且也看不到比較優雅的解決方法，漸漸也就滿足於看看直排的紙書，對網頁直排失去了希望，直到遇見 nehan。

Nehan 是怎樣實現直排的呢？為什麼要用 JavaScript 來實現直排？

Metaphox：Nehan（日文「涅磐」，作者為渡辺正紀）實現直排的方式其實相當暴力，簡單來說就是在每個字符下面插入一個換行符，然後把字都塞進寬度為一的狹長表格單元裡面強迫對齊，再把多個這樣的單元逆序排成一個表格，這樣就完成了一頁直排文本。但是原理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實際上是非常複雜的，比如標點符號、圖片混排、西文混排、超文本鏈接的處理等等，還有日文的「振假名」，也就是在漢字的右側加上小號字體的假名注音這個需求，也要想辦法完成。Nehan 比較優秀地完成了這些工作，雖然並不完美——「完美的程序」這種東西，本來就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但是絕對已經可以付諸實用了。實際上 Nehan 最主要的應用就是「縦書き文庫」，一個在線閱讀的日文書庫。

使用 JavaScript 來進行排版的原因，最大的好處是它不會破壞文檔本身的語義特性。正確地使用 HTML 可以標記出文檔的結構，而這可以幫助機器（比如搜索引擎）來「閱讀」文檔。JavaScript 對文字的轉換是不會影響機器的理解的，因為機器「看」不到被轉換之後的文字。做個小小的比較：用假古文這樣的工具將一段文本轉為直排，然後發布到網絡上。對於搜索引擎來說，這段文本毫無意義，因為它已經沒有次序了，但是用 Nehan 的話，就沒有這個問題。至於使用 JavaScript 會拖慢瀏覽器這個缺點，相比之下還是可以接受的。

那麼，簡要介紹一下 VerTick？

Metaphox：事實上 Nehan 是很靈活的工具，可以很簡單地放在幾乎任何網頁上達成直排的效果。但是能夠自己動手做這件事終究是需要一定的編程知識的，所以我想如果能簡化一下它的使用，也許會方便更多的喜歡直排的人。網絡上使用 WordPress 的人很多，TIB 在用，我也用過，所以做一個整合 Nehan 的 WordPress 主題，在我看來是個不錯的主意。

VerTick 把 Nehan 和 WordPress 的默認主題針對中文的使用習慣做了做調整，還實現了一些比如全中文日期之類的細節功能。使用起來，只需要下載，解壓，上傳，激活這個主題，這是每個 WordPress 用戶都會做的事情——然後就能看到自己既有的文本被直排好了。

目前它提供三個選項：

• 在預製的四種 CSS FontStack 之中選擇宋、黑、仿宋、楷體
• 選擇傳統中文的標點（居中）或者中國大陸的國家標準（部分標點靠右）
• 使用中文或者被簡化的中文作為提示文字

當然，第一個選項嚴重受限於瀏覽器和操作系統。仿宋和楷體在 Mac 上的顯示很漂亮，在 Windows 上則相當難看。至於 Linux，我只測試了 Ubuntu 10.4，感覺還是過得去的，而且我相信 Linux 的 DIY 玩家們應該也不需要我來操心這個問題。

VerTick 主題目前很簡陋，還有很多需要改進的地方，比如對 Widgets 的支持，更好的易用性細節等等，不過目前這個狀態已經是可以用了，修改起來也很容易。我把源代碼放在 github 上面，以後還會漸漸完善。我自己也打算重新開一個 WordPress，把混雜西文比較少的日誌放在上面，身體力行「eat your own dogfood」這條程序員的哲學……

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Metaphox：嗯。負責 Web 標準的 W3C 已經着手於不同語言書寫方向的標準制定工作很久了，但是在那個幾乎永遠處於草案狀態的標準確定下來，並且被幾個主要的瀏覽器廠商實現之前，Nehan 大概是我已知的最佳方案。很遺憾，不論是着力推動 W3C 為文本直排之實現制定標準的，還是最終完成 Nehan 的，都和我們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漢語使用國家沒什麼關係。

不過無論如何，希望在今後的某一天，可以看到瀏覽器完美地支持直排文本，像下圖這樣的書籍排版，可以在網上完美地重現：

• VerTick 最新的源代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