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變暖的新標識

著名平面設計師 Milton Glaser 推出了自己設計的以全球變暖為主題的標識，以及宣傳活動「It’s not warming, it’s dying」（不是變暖中，而是在死亡）。圓形的標識，絕大部分是黑色，只留下底部一點綠色，表達了地球的生命和光彩正在凋敝的過程。Glaser 最著名的作品包括「I ♥ NY」標識，並參與創建了《New York》雜誌，此次設計也引起了廣泛關注。

活動主題「It’s not warming, it’s dying」的意圖在於，「全球變暖」（global warming）一詞無法表達這一現象對人類的毀滅性影響，「氣候變化」（climate change）一詞更顯無力（耶魯大學的研究顯示，相比「氣候變化」，「全球變暖」這一措辭實際上在公眾語境中有更強的情感及政治影響力）。Glaser 覺得「死亡」才能真正表達人類生存受到威脅的嚴重性：「世界上沒有什麼比『生存』更重要的議題了，問題是，為什麼還有人不參與其中？」活動主張人們關注、正視全球變暖，並開始用更多嚴肅的詞彙來表達這一嚴重的生態危機，以推動政策變化。人們可以佩戴一美金一個的徽章，或在社交網絡使用 #itsnotwarming 的 hashtag 來表達支持。

一些評論者批評這種措辭的變化混淆了問題所在：首先，當前的危機帶來的結果並不是地球本身的死亡，而是大量的人口死亡，因此嚴格意義上活動的口號有問題；第二，「global dying」一詞過於抽象，不能特指環境和生態帶來的問題。此外，「it’s not warming」這一說法與全球變暖否定者的說法剛好吻合，雖然立場迥異，卻掉進了對立方的宣傳框架。此外，有批評者嘲笑平面設計師面對社會議題時的無力。在他們看來，一個標識、一個時尚徽章和一個口號對於改善人類的處境沒有任何實在的推動力，「擁有一個 logo」似乎是現代商業社會將一個議題平庸化的代表動作。不過，對標識的視覺溝通作用完全否定的態度，以及與商業社會濫用標識相提並論的批評，並不公允。

也許新創的「it’s not warming」會喜劇性地為全球變暖否定者做宣傳，但不能否認，在影響人類生存的災難面前，「全球變暖」和「氣候變化」兩個既存的術語確實有些乏力。當下，社交網絡和 hashtag 似乎已成了全球宣傳的默認渠道，但如果缺乏系統化的組織和引人共鳴的內容，宣傳能否成功仍然賭在運氣上。Glaser 也「希望」這次的標識和口號可以被瘋傳；然而另一方面，除了標識和口號這些傳統方法，平面設計師與其他公共溝通者如何在公共領域尋得更多的用武之地，也是當前的難題。

今年 9 月 21 日，「People’s Climate March」（人民氣候遊行）將在紐約舉行，預計會成為全球迄今規模最大的氣候變化議題相關的遊行。Glaser 的標識及口號也將投入其中。聯合國氣候會議兩天後在同地召開，標識及口號也可能得到進一步推廣。